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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蟲母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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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談郁仍在兀自發言:“你是啞巴?”

沈默。

他不禁看了身旁的淩非一眼:“你默認了?”

淩非垂眸問他:“為什麽?”

“隨便一提,我覺得你叫我主人很合適,何況我救過你兩次。”

“……”

談郁看得出來淩非接受不了。

男人搭在腿邊的結實的右手已經不自覺地收緊,仿佛隨時這雙手就要扼在他身上,反抗他的暴行。

這個角色在原著裏,本就厭煩而警覺蟲母的恐怖能力。

思及此處,談郁也覺得目的達到了,退讓說:“那就算了,你不樂意。我下次去命令周啟竹吧。”

他這種對外保密的特殊身份,不可能由普通醫生接觸,周啟竹擁有特殊醫院的背景,多半是他的專屬醫師,拿對方做日常任務也很合適。

談郁目前為止,接觸到的蟲族幾乎都是雄蟲。

蟲族上層的雌蟲們大多都在軍方高層任職,在其他領域的反而是雄蟲更多,這種現象在戰爭後更明顯。

原著的設定類似於一個從母系社會傳統遺留向平等過渡的時代,談郁這個新蟲母的死亡成為了推進的最大動力。

談郁瞥了眼身旁的男人。

淩非是原著裏其中一位雄性高級將領,也屬於男主白暉濡的陣營。

這位年輕雄性此時坐在他不遠處,坐姿端正腰背挺直,只消一眼就能分辨出對方是軍人出身身材是典型的雄性體征,肌肉結實而高大,渾身氣質冷硬,盡管他常在談郁面前垂首使用敬稱,但談郁知曉對方實則看不上特權的蟲母。

就像現在,男人徑直略過這個話題不談。

“您不需要再見他。”淩非皺了眉,對他說,“周博士雖然在科研上頗有成就,但他個人……顯然會給您帶來麻煩。他手上的傷是自己弄的?”

談郁:“是。”

“為什麽?”

“他要求我施展治愈的力量。”

提及此事,淩非面上不顯,實則心中不滿。

他在闖入室內時,一眼見到赤.裸的少年,以及站在他身旁的、久久凝視著他的雄性,那種眼神仿佛是祭祀臺邊上的狂熱信徒。

周啟竹不安好心……一個迷戀少年蟲母的瘋子,在聽說蟲母降世消息之後就一直試圖插手此事。

談郁曾經問他是否只有身體檢查,分明也是察覺了周啟竹這人對蟲母的狂熱崇拜。

淩非知道必然會有很多人爭搶蟲母談郁,以各種方式,周啟竹不過其中之一。

……何況蟲母治愈的途徑是接吻。

淩非在重傷狀態下,也曾經被談郁治愈過,不止一次。

談郁這時候正從衣服裏拿了終端翻閱新聞,沒有任何與蟲母相關的消息,估摸已經悄無聲息被壓下來了。

周啟竹無法理解反科學的治愈能力,為此在原著裏瘋得徹底,對待蟲母的態度也很反覆。他不會是最後一個為此瘋狂的。

談郁想到這兒,也問淩非:“當時你被治愈的時候,是什麽感覺?”

談郁一雙眼睛靜靜地望著對方,充斥著好奇心,純粹,又仿佛某種天真引誘。

淩非下意識地喉結微動,移開視線。

嘴唇的柔軟觸感,舌尖,唾液。

血腥的氣味。

談郁碰過槍口的指尖是熱燙的,在接吻時撫過了他的臉。

“沒有感覺。”

過了許久,淩非這麽回答,他移開了視線,不再註視著談郁的眼睛。

“我也沒什麽感覺。”

談郁雙手疊在腦後,往窗外看了幾眼。

這時候已經抵達了他的住所。

談郁一側的車門被從外面打開。

淩非躬身朝他伸手,仔細地望著他邁腿走出來。少年蒼白的面孔暴露在外面的陽光下,淩非與他的距離近得能看清對方根根分明的細長睫毛與皮膚下淡青的血管。薄薄的眼皮掀開,露出一雙海藍的眼,談郁的視線掠過身旁低眉順目的年輕男人,徑直投向了遠處。

這裏顯然不是普通居民區。

四周路道整齊,灌木濃綠,安靜得連鳥鳴和車聲也無。

不遠處的住宅是一棟黑白獨棟別墅,高大的柵欄郁大門邊上排著一群半人的蟲族守衛,宛如人墻。

乍一眼看過去,只覺得氣氛沈悶。

談郁粗略掃了眼,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正朝他走來。

戴金邊眼睛的男人,以及他手裏牽著的單覆眼的五六歲男孩。

——司家兄弟。

司晉遠走到他面前,似乎看出來談郁的疑惑,一邊得體地躬身與他行禮,一邊解釋:“內閣的安排,首都星這陣子不平靜……安全起見,請談郁大人暫且先入住我的府邸。”

不平靜嗎?

大概這夥蟲子們在爭論如何處置蟲母,畢竟現在又爆發了戰爭。

【宿主,可以開始你的邪惡蟲母之旅了。】

談郁略一思索,無視了眼前的司家領主,回頭與淩非說:“那就這樣吧。”

男人擡眸朝他躬身,忽然肩上搭上了一只手。

他剛剛牽過的少年蟲母的右手,柔軟微冷,指腹略帶了些薄繭。少年正以一種俯視的倨傲姿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臉頰,啟唇道:“下次見面的時候,記得叫我主人。”

淩非脊背一僵,不由自主地看著談郁作祟時輕笑的面龐。

那雙纖細而危險的手輕輕劃過他的臉,從眼前消失。

談郁瞥了他一眼,男人正望著他,眼中晦暗不明,垂落在腿側的雙手手背青筋凸起,分明是十足惱火的跡象。

“你臉色這麽難看,是害怕我控制你嗎?”他笑了下,朝淩非道別,“再見,淩將軍。”

淩非心情覆雜地盯著他的背影,一時沒有開口說話。

司晉遠倒是仔仔細細地旁觀了這段插曲。

蟲母的能力是控制、治愈以及孕育。

前者也在民間被稱為蠱惑,傳聞只消與蟲母對視一眼,任何雄蟲都會被他迷住,淪為蟲母的奴仆。

他遠遠地盯著談郁那張冷淡的臉,不免也想起這段危險傳聞。

與此同時,談郁進了別墅,被一群半人守衛恭敬地領著走向二樓。

他在二樓轉了一圈,偌大的別墅空曠而冷情,大概是蟲族上層們臨時提供給他的住所。

他正想和系統討論原著設定下的軍部,回到一樓,瞥到客廳中央屹立的年輕男人,正拿著一個終端與旁人閑談著什麽,註意到他的視線,說了句話就將通話掐斷。

談郁對原著的司晉遠有些印象。

雄蟲領主,戴眼鏡,性格表面溫和有禮,實際上性格強硬,前期男主的主要對手之一。

“房間在這兒……不喜歡的話,可以換一個。”

司晉遠說著,走向他,自然而然地介紹了房間位置,嘴角掛著一抹淺笑。

談郁走到房間門口,心裏也認為對方面上的態度很溫和。

“希望您在這兒住得開心,別因為之前的事生氣。”司晉遠說著,稍微停頓了一下,盯著談郁的臉,忽然笑了下,“內閣的意思,讓我照看您在首都上城的生活。”

談郁莫名:“我沒有生氣。”

他對司家在邊境星球搜查的事實則沒有太多感觸,因為他遲早會回到首都星。

“那就好,”司晉遠自然而然地說,“我會照顧您的。”

照顧?

談郁對這句話沒有什麽反應。

回到自己的房間,他例行在終端上打開新聞版。

風評浪靜,沒有任何關於蟲母的消息,大概是內閣和各方領主都決定壓下消息。

不打算讓大眾知道覺醒蟲母已經出現了。

然後呢?

他也好奇。

與此同時,一段錄像正在蟲族上層裏瘋狂流傳。

隱藏的懸浮攝像頭記錄下了蟲母的珍貴映像,以便蟲族上層查勘,他們有的恐懼被蟲母蠱惑,更樂意查看影像,而不是像淩非那樣親自面見。

畫面從談郁離開軍艦,到抵達中央特殊醫院,再到司家的私人府邸……一幕一幕,正被瘋狂傳閱。

“這位就是蟲母?傳說裏的蟲母也是這般美麗嗎……”

“那些神話裏都先以強大而脆弱來指代蟲母,然後才是他驚艷的面孔……原來最突出的特征該是容貌。”

“他完全扭轉了我對蟲母邪惡形象的認知。”

“他為什麽住在司家,這是內閣批準的?怎麽能將一個剛成年的少年蟲母放在成年雄蟲眼皮底下?”

“怪不得淩非將軍對著蟲母卻是這種無奈的隱忍表情……”

……

談郁對蟲族上層的議論一概不知,但他很清楚自己的存在已經掀起軒然大波。

這些蟲族上層選擇將他送到司家的手中,無疑是在對他進行某種觀察。

中央軍區的總司令克蘇,最高級別的軍方統帥,一位年邁雌蟲,特地向他在視訊中表達“歡迎”,又提出希望他能在再一次展示治愈能力,談郁答應了。

克蘇的歡迎某種意義上是一種接納信號,然而談郁對自己的處境並不樂觀。

世界的主角不是他,而是年輕的雄蟲領主白暉濡。

他註定是失敗的反派角色。

坐在床上,他很快就陷入到夢鄉,直到被外面的嘈雜吵醒。

“你已經見過蟲母了,為什麽不讓其他人拜見?”

“我只是好奇……只是通過影像是不會被蟲母蠱惑的吧?”

“他真的長著這樣美貌的臉嗎?”

“我的確很想與蟲母見面……”

“我看見那段影像就忍不住過來了。”

……像是很多人在別墅裏議論著他。

談郁從床上坐了起來,看向房門,嘈雜聲忽然安靜——被司晉遠慣常的溫和聲線打斷了。

“談郁正在睡覺,別吵醒他。”

男人說話總是溫文爾雅,天生似的沈而穩,以至於這把聲音甚至透著些溫柔。

然而談郁反而聽到了槍支上膛的機械聲音——不止一只,大概是屬於司家領主的那只守衛隊伍也進入了別墅,那些半人的蟲族守衛們的意識輕微地透過房門傳入了。

——他們在入侵蟲母的巢穴……

——殺了他們……

蟲族們的慍怒能被談郁的精神力感知,他也被感染得有些煩惱,盯著天花板上的紋路卻睡意全無。

現在分明是深夜……外面那些莫名其妙的蟲族男人們又是誰?

【大概是來圍觀蟲母的。】

很煩。

談郁揉了揉眼睛,正想下床,門從外面被打開了。

司晉遠推開門,倏然手上動作一頓,但很快垂首向他問好。

談郁正坐在床邊,穿著黑色的輕薄的絲綢睡衣,顰眉盯著他瞧。那雙藍色的眼睛因為剛剛的沈睡而顯得沒那麽冰冷,像是蒙上了一層柔和的霧氣。

即便撇去蟲母光環,這一位也格外受人矚目。

可惜了。

司晉遠如此思忖著,自然而然地將門從背後關好。他把槍放在一邊,朝對方走近。

談郁掀了掀眼皮,問:“他們是打算見我?”

司晉遠不疾不徐地走到床邊,在一把椅子上坐了下來,語氣平緩道:“沒什麽,外面有些客人打擾,我已經讓他們回去了。”

這是不打算讓他見那些人的意思。

“以後也不需要見?”

“是的,軍方和首相已經與我提過關於您在首都的安全問題。另一方面,克蘇大人應該已經聯系過您了,他對您的出現十分重視。”

司晉遠的回答一口官腔,什麽也聽不出來。

談郁瞄了他一眼,男人在他面前並沒有太拘束,這時候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

他問司晉遠:“剛才那些人是誰?”

“中央的部分上層官員。”

“找我做什麽?”

“他們想親眼目睹蟲母,畢竟通常蟲母只在傳說和文娛作品裏出現。原本大家不感興趣,但您出現了,這本就是難以想象的事……傳說蟲母每一次降世都意味著動亂即將結束,剛好這個時代的蟲族正在應對入侵。”

男人換了個口吻,仿佛是在說些玩笑事,輕快而平緩,眼神卻是若有所思的打量。

談郁垂眸看了眼終端上的新聞,恰好播送了一條某星系的戰報。

他聽出來這人並不掩飾的、絕非崇拜意味的潛臺詞。

司晉遠分明也在警覺蟲母這種不可控的危險存在,甚至在隱晦地警告他,盡管表面上態度和緩。

不愧是原著裏性情陰晴不定得堪比男主的角色。

【明明是司晉遠不盡職,宿主,搞他!】

“我沒有指責您的意思。”司晉遠說著,目光緩緩落在少年低垂眼瞼上的微顰眉尖,雪白的額間輕浮了一角川字,讓人只想上前幫他撫平。

談郁的語氣很冷淡:“我知道,但你很警惕我。”

司晉遠看著他,很輕地笑了下,也不否認:“在你出現之前,他們蟲母崇拜的風氣沒有那麽重,其實不止我一個人擔心。”

談郁無所謂:“隨便吧。”

“明天見,大人。”

司晉遠垂首,與他道別。

他出了房間,發覺弟弟司滸正在走廊上盯著他看。

男孩聲音稚嫩困惑:“你是不是惹他生氣了?”

司晉遠蹲下身,嘆了口氣,與弟弟說:“是啊,你下次幫我哄一下他吧……他現在在睡覺,別開玩具車,會吵到他。”說罷就招來保姆帶走弟弟。

無人的走廊裏,司晉遠臉上的溫和神色如潮水褪去。

他在終端上操作,下一秒,散發蟲母實況視頻的鏈接消失、視頻被徹底銷毀、所有議論談郁的言辭都瞬間蒸發。

司晉遠很快連上了克蘇的通訊。

“……不能向公眾宣布蟲母的存在,必須封鎖所有消息。你知道他多麽危險,一定會引起恐慌的。”司晉遠垂下眼簾,點了根煙緩緩吞雲吐霧,“何況他現在很虛弱,需要雄蟲的絕對保護,今早好幾個內閣成員來我這兒非要見他,開什麽玩笑。”

通訊的另一頭,年邁的軍方總司令官克蘇沈默幾秒,對他說:“淩非也是這個看法,但他希望蟲母能住在他府邸裏。理由是他與蟲母同居過一段時間,了解對方的性格,他已經向內閣申請了。”

“他?不可能。誰不知道蟲母對淩非什麽態度啊?”司晉遠笑了,“替我轉達消息吧,總司令官,麻煩告訴淩非……談郁一直很厭煩他。”

克蘇聽出來他的嘲弄,冷冷說:“別為了蟲母內訌。”

“那倒是不至於,”司晉遠摘下眼鏡,慢條斯理地擦拭著鏡片,“總司令官還有別的事麽?”

克蘇是雌蟲陣營的首腦,一位位高權重的年長上位者,對年輕雄蟲們的針鋒相對不以為然。

他對被司晉遠藏在家裏的那一位年輕蟲母更有興趣。

“蟲母的治愈能力,迄今為止只有淩非見過。他方才答應可以再展示一次。我不方便親自過去,到時候,我的幾位部下、淩非,都會到蟲母面前見證神跡。”克蘇如此說道。

司晉遠捏了捏眉心,問:“談郁為什麽答應……算了,他的治愈對象是誰?”

“桑為閔,蟲母提出的治愈對象。”克蘇回答,“已經差人去邊境星球尋找了。”

與此同時,談郁接完幾個大人物撥來的視訊電話。

他洗完澡,無趣地在床上闔上眼——系統又出現了。

‘好吧,第一個劇情是什麽?’

【進入娛樂圈。】

【在派對上偶遇男主,當晚這樣那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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